审讯纳粹战俘的大屠杀难民盖伊·斯特恩去世,享年101岁

2025-02-05 22:01来源:本站

  

  

  1933年,当希特勒在德国掌权时,盖伊·斯特恩的父亲意识到像他们这样的犹太家庭即将面临的危险,并对他的儿子提出了警告。“你必须像隐形墨水一样,”他说。“你会留下你存在过的痕迹,在更好的时候,看不见的墨水会再次出现。”

  斯特恩博士15岁时,他的父母把他独自送到美国的一个叔叔那里生活。他们希望能和他一起去,并带上两个年幼的孩子。但斯特恩博士后来在描述二战期间等待许多难民的接待时说,“金色的大门并没有敞开”。

  最后,他的家人被困在德国,斯特恩博士独自一人在大屠杀中幸存下来。他于12月7日在密歇根州西布卢姆菲尔德的一家医院去世,享年101岁。

  他从未忘记父亲关于隐形墨水的话。它们是一种警告,也是一种承诺——“更好的时代”会到来,当它们到来时,斯特恩博士会留下印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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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他的确是这样做的,先是作为“里奇男孩”(Ritchie Boys)的一员,被招募到一个秘密的美国军事情报项目中,帮助打败了纳粹德国,后来,在战争结束后,作为一名德国文学和文化教授,他的注意力一直转向流亡者和移民的故事。

  近几十年来,斯特恩博士引起了寻求学习和保存大屠杀历史的历史学家、纪录片制作人、学生和学者的兴趣。

  他出现在2004年的电影《里奇男孩》中,这是一部关于男人和女人的纪录片,以他们在马里兰州里奇营地的训练而得名。在他们的20000名士兵中,有几千人是纳粹欧洲的犹太难民,他们的语言技能在战争期间对美国的审讯和情报收集至关重要。

  斯特恩博士还在《美国与大屠杀》(The US and The Holocaust)中扮演了重要角色,这部三集纪录片由肯·伯恩斯(Ken Burns)、林恩·诺维克(Lynn Novick)和莎拉·博特斯坦(Sarah Botstein)执导,去年在PBS播出。

  诺维克在一次采访中说:“我们处在时间窗口的末端,在这个时候,我们有可能找到那些经历过这段历史的人。”

  格恩·斯特恩于1922年1月14日出生在德国北部的希尔德斯海姆。他的父亲是一名旅行纺织品推销员,他的母亲在抚养斯特恩博士和他的兄弟姐妹的同时帮助他工作。

  1933年,在希特勒成为总理的两周前,斯特恩博士满11岁。随着纳粹政权加强对犹太人的迫害,他的父亲失去了大部分生意,斯特恩学校的犹太学生也受到了欺负和攻击。

  他的父母决定离开德国,并决定,作为长子,斯特恩博士应该第一个离开。在美国的一个犹太援助组织和圣路易斯的一个叔叔的帮助下,这家人设法安排他——但只有他——于1937年乘船前往美国。

  斯特恩博士试图筹集资金将他的父母和兄弟姐妹带到美国,但事实证明,官僚主义的泥沼难以逾越。他收到他们的最后一封信是在1942年,信中告诉他,他们已被驱逐到华沙犹太人区。他不知道他们是死在那里还是死在纳粹死亡集中营。

  斯特恩博士在圣路易斯完成了高中学业,并于1943年应征入伍。由于德语流利,他被选为里奇营军事情报学校的学生。

  “里奇男孩”——他们在战后很久才获得这个名字——在审讯、空中侦察、反情报和心理战等领域接受训练。

  到战争结束时,超过60%的“战场上收集的可操作情报”是由他们的成员收集的,纽约州西点军校大屠杀和种族灭绝研究中心的创始主任大卫弗雷在2021年告诉哥伦比亚广播公司新闻节目“60分钟”。

  “我们是在打一场美国的战争,也是在打一场激烈的个人战争,”斯特恩多年后回忆道。“我们全身心地投入了这场战争。”

  1944年6月,在诺曼底登陆三天后,斯特恩登陆了诺曼底。他曾在法国、比利时和德国服役,并在战争期间审讯了数千名德国囚犯。

  在审讯期间,斯特恩博士经常与一名战友组队,上演“好警察坏警察”的套路。斯特恩博士扮演了一个“坏警察”,他假扮成一名苏联官员——一位身穿制服、佩戴勋章、操着一口令人信服的俄罗斯口音的政要克鲁科夫(Commissar Krukov)——让守口如斤的战俘担心,如果他们不合作,他们可能会被送到苏联的古拉格集中营。

  斯特恩博士获得了军士长军衔,并因在战争期间的贡献获得了铜星勋章,勋章上的褒奖称他提供了“价值不可估量”的信息。

  有一次,他审问了一名德国下士,后者透露了两名美国战俘的死亡情况,这两名美国战俘被纳粹俘虏选中处决,因为他们是德国的犹太难民。

  美国大屠杀纪念博物馆(US Holocaust Memorial Museum)已退休的展览主任、研究里奇男孩(Ritchie Boys)的学者斯蒂芬·古德尔(Stephen Goodell)表示,斯特恩博士关于审讯的报告促成了对战争罪的调查,并在战后不久处决了肇事者。

  1945年4月,德国布痕瓦尔德纳粹集中营被美军解放,几天后,斯特恩博士进入了该集中营。他盯着那些骨瘦如故的幸存者,往一个战友身后溜了几步,不让那个人看到他在哭。但当那个士兵回头找他时,斯特恩医生发现他也在哭泣。

  此后不久,斯特恩博士回到希尔德斯海姆,发现这座城市已沦为一片废墟。一位老朋友告诉他他的家人被驱逐出境的事。

  “我觉得好像有把斧头把我从根上砍了下来,”斯特恩后来写道。“我对未来生活的设想或梦想都是幻觉。我抓住了所剩无几的东西。”

  斯特恩博士说,在他的一生中,他觉得有责任证明自己值得活下去。他在长岛霍夫斯特拉大学学习罗曼语,并于1948年毕业。在哥伦比亚大学,他于1950年获得硕士学位,1954年获得博士学位,都是用德语获得的。

  在1978年加入韦恩州立大学之前,他曾在俄亥俄州的丹尼森大学和辛辛那提大学以及马里兰大学任教。在这所学校的四分之一个世纪里,他担任过教务长、负责学术事务的高级副校长、德国文学和文化史教授。

  他对德国文学的兴趣可以追溯到他的父母,他们经常带他去希尔德斯海姆的剧院。

  他在2020年出版的回忆录《看不见的墨水》(Invisible Ink)中写道:“如果我的父母还活着,他们会为我的职业选择和他们在其中的催化作用感到高兴。”

  “当然,这让我很难过,但这种遗憾与我的痛苦相比根本不算什么,因为我想到,他们,德语爱好者,可能在他们死于凶手之手之前的那一刻,听到了最卑贱的德语。”

  斯特恩博士引用一位朋友的话写道,“我讨厌我喜欢的语言。”

  斯特恩博士与玛格丽特·朗维勒的婚姻以离婚告终。他们的儿子马克·斯特恩于2006年去世。斯特恩的第二任妻子朱迪思·埃德尔斯坦·欧文斯(Judith Edelstein Owens)在结婚23年后于2003年去世。

  西布卢姆菲尔德的苏珊娜·皮诺泰克(Susanna Piontek)是斯特恩博士结婚17年的妻子,是他唯一的直接幸存者。她证实了他的死亡,但没有说明死因。

  斯特恩博士在密歇根州法明顿山的泽克尔曼大屠杀中心工作了多年。在那里,他是董事会成员,直到去世,他还是国际正义协会的主任。

  他经常向公众讲述他作为难民的经历,他无法拯救他的家人,以及他为里奇男孩服务的经历——他曾经说过,这些记忆长期以来一直“被封存在我们心灵和思想的密室里”。

  “我们看到了人类行为的最低点,我们不能保证它不会重演,”斯特恩在《美国与大屠杀》(the US and the Holocaust)的结尾部分说。“如果我们能把它说得清楚、生动、易懂,不是作为模仿的东西,而是作为对可能发生在人类身上的事情的警告,那么,也许我们就有了一个防止它再次发生的屏障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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